【静临】你喜欢哪个我?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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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

早上静雄是被摔醒的,准确地说,是被折原临也踢下床摔醒的。


“为什么我会在小静的床上?我没听说过小静改行去做人贩子的消息,还是说你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吗?话说我不该是在新罗家吗?而且我的记忆又出现断层了,看闹钟的日期,我是昏迷了一天,期间是和小静在一起吧?”临也抱着被子靠墙坐,他一脸平静地分析。“所以,小静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?”


静雄看到临也主人格时,心中的悸动是开心还是失落,他不知道。他该开心临也的回来,还是失落迷临的消失?还是说,短短一天,他已经沉迷于迷临给他的爱的幻境里无法自拔?


静雄难得对着临也没有发怒。他背对临也说:“既然醒了那就赶紧滚回你的新宿去。”


“什么啊,小静个笨蛋,以为我猜不到吗?”


临也把头埋在臂间,他忘不掉啊,睁开眼的那一刻,小静平和的睡脸离他是如此地相近,他能闻到自己和小静散发着同一味道的沐浴露,以及腰间霸道有力的手臂。


但是,和小静拥有这一切的,不是他。


临也走了,带走了迷临的风衣。静雄除了心脏某个位置很冷外,没多大感想。新的一天又开始了。


静雄状态不怎么好,感觉整个人很烦躁。他和田中汤姆路过一座建筑时,看到一堆人围在一起,对上方指指点点。


“喂,静雄,那个不是折原临也吗?”


田中汤姆示意静雄往上看,建筑物的天台边缘站着一个黑色人影,虽然看不清相貌,但那个身材和衣着怎么也不会认错,还有那个令人火大的臭味,是折原临也本人。


下一秒,静雄以为那一刻他的心脏会就此停止,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身影往前一跃。这一切根本来不及思考,静雄用尽他前所未有的爆发力,撞开前面的人群,在他眼中,从来只有那个单薄的身影。静雄猛地起跳飞扑过去,非常幸运地成功接住临也,他下意识地紧抱着临也,翻身把他护在自己上方。静雄也因冲击滑行数米,身体各处均受到严重创伤,尤其是背部和手臂。


“小静?”临也红色的眼睛不确定地望着救了他的静雄。


“小静!!你怎么了?医生,对,医生,得赶快通知新罗……”临也慌张地找出手机联系新罗。


这不是临也,又一个人格。昏迷前静雄还记得抓紧‘临也’的手,乙方他又做出意想不到的事。


静雄再次醒来时,不意外地发现他在新罗家。


“你醒啦,静雄。”新罗在一旁收拾工具。


“疼。”静雄皱眉,“那家伙怎样了?”


“啊,临也的话睡着了。赛尔提无法运载两个人,所以他是跑着过来的,一听到你没事后累得睡着了。虽然你的做法很乱来,能救到临也运气也占很大成分,但是托你身体的福,背部大面积擦伤,手臂只是普通骨折,放在一般人身上得是粉碎性骨折啊。其他地方的小伤就不提了,你的话没多久就会自我愈合。”


“那家伙不是临也,也不是迷迷。”静雄坐起来,后背火辣辣地疼,还在可接受范围内,手臂骨折已经是家常便饭,只是这几天活动起来不太方便。


“多重人格吗?这可真是,”新罗耐不住激动地说,“让人兴奋呐,真想研究一下,但是心理领域我不太擅长呢。”


“我把他带回去。”


静雄拒绝了赛尔提的帮助,扛上临也走回家。


“小静。”临也从梦中醒来,内脏压得不舒服,睡得一点都不安稳。他环顾四周,发现他们已经到家了。他留意到静雄打着石膏的双手,又回想起他害静雄受伤的事,他发现静雄没穿上衣,而是打满了绷带,白色的绷带有好几处已经被染红。


静雄听到细微的抽泣声,转头惊讶临也居然哭了。他无奈地问:“你哭什么?”


“对不起,因为我小静才会受伤,要不是我,要不是……”还没说完临也又哭上了。


静雄把人困在怀里,抱着对方直到他哭够为止。静雄拿这样的临也没辙,临也在他面前向来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,即使被他追到死胡同也一副坏笑欠抽的姿态。哭鼻子的临也意外地新鲜。


“你为什么跳楼?”静雄问起今早的事。


“因为你不要我了。”临也直截了当地回答。


“……”静雄突然发现他怎么回答都是错的。


临也见静雄不作声,自己便继续说:“我知道你只是我的监护人,我知道你跟我同居是因为我父亲跟你父亲是旧友,你不好意思拒绝我父亲的请求。我,我讨厌人类,我的世界只有小静你一个人,若是小静你不要我,那我八面六臂也没必要整天面对最讨厌的人类了。

小静你是不会知道,整个世界只有一个人的滋味,你也不知道,当你闯入我的世界时,黑暗被光明驱散的感觉,你更不会知道,你拒绝我的时候,我是有多绝望。

我的世界,只有你一个人啊,小静。”


六臂像是将要面临世界末日般抱紧静雄,眼泪再一次流出,但是无论两颗心脏距离多近,静雄也不会了解六臂的痛苦与绝望。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你?为什么要闯进我的世界?为什么要在我接手你后绝情地离开?为什么给予了我希望又把我扔回绝望的怀抱?


接下来的几天静雄因手受伤无法工作,田中汤姆表示了解就放了他的假。六臂待在家里照顾他,静雄发现六臂喜欢穿和临也一样的衣服,不过毛边是红色的,外衣也总是半披着。六臂给静雄一种比临也更深一层的妖媚和诱人的感觉,六臂拥有临也的颜值(毕竟是同一人),采购时回头率颇高,其中来自男性的占多数,本人不知道是否对此有意识。


但是不知为何,静雄觉得这种视线很讨厌,看着六臂的视线让人很火大。随后静雄又发现六臂只肯与他一人交流。


“听你这么说,六臂可能是一个带有自杀倾向的自闭症患者,但是有一点我希望你注意一下,六臂的情绪是相当不稳定的,如果再出现‘你抛弃他’的情况,六臂极有可能会变得偏激,比方说,杀了你再自杀之类的。”新罗担忧道。

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静雄平静地回答。他挂了电话,望着伏在他身上的六臂,想着新罗的警告来得太晚了。


“就如新罗所说,帮你换绷带的那刻,我就想,如果我杀了你,你就会停留在爱我的那一刻,我就能永远拥有爱我的小静,再也不用担心你会抛下我一人。”


静雄抱住了他,把六臂手上的小刀扔开。静雄感觉他的心脏正被这个人握住,他的一举一动,他的脆弱都让静雄心疼不已。


“不要随便决定我的想法,你这个自说自话的混蛋。”露出那种要哭的表情让我怎么可能抛下你不管。


六臂咬着下唇防止自己懦弱的声音泄出,泪水聚集在眼眶处,一滴一滴地打在静雄的脸上,鼻子抽搭着,把整个人握住匕首想杀了静雄的气势都弄没了。


最终六臂还是败在自己对静雄的感情,他放声大哭。“我不想小静死,但我又不想小静离开我,我很害怕,害怕小静会为了一个讨厌的人类而离开我。”


“笨蛋,才不会离开你。”静雄用力搂紧六臂,没拆石膏的手显得有些滑稽。


“小,小静,”六臂抽噎着说,“你磕疼我了。”


“……”


“小静,约好了,我们永远不分开。”


“吵死了,都说了不会离开你,约好了。”静雄亲了一下六臂的额头。


“小静,”六臂破涕为笑,“我喜欢你。”


“我,”静雄顿了一下,把六臂抱紧,让他将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。“我也是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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